对手的突然袭击砸空,让克罗索夫有时间调整重心站起来,他扑向那个黑人,不中用的胳膊晃荡着。他想推开这个疯了一样的黑人,将他的武器打飞了出去。几乎处于疯狂状态的黑人武装分子咆哮着跳到一边,捡起了一根卸胎棒,使劲地挥舞着手中的这根金属短棒。一棒下来,打在克罗索夫的下额,划开一道口子,鲜血顺着他的喉咙流了下来。
黑人又一次向他扑来,将他的脖子扼住。他的两眼充血,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声音。克罗索夫的身手其实远在这个黑人之上,只是骤然遇袭,一上来就被砸伤了肩膀,才会落入下风。他疼得发昏的大脑突然明白,对方是想把他杀掉。此刻,他惟一的希望就是搏斗,躲开他的进攻或者逃走。
克罗索夫伸出他那只好手,猛地推了黑人一下。他觉得自己的背也在这股力的推动下向前冲去,就像是有人推了一把似的,他绊倒了,一头扑到了地上。他是从右边着地的,那只受了伤的手无法支撑,他被重重地摔了下去。空气中回荡着他的肺部发出的令人恐怖的气流声,他的眼前出现无数带蓝边的黑圈。他听见了枪声,林锐等人在喊着让他快跑。
这时,那个黑人站到了他的身边,疯狂而愤怒地咆哮着,双手握着的金属卸胎棒高高地举在他的头顶。已经太晚了,克罗索夫来不及伸出左手让它偏离方向,只有等待着他的前臂在这猛烈的攻击中碎裂开来,接着,他的身体也会像蛋壳一般碎裂开来。
然而,他看到的却是以致命的准确性向他打来的金属棒,在最后的一秒钟偏离了方向。曾经有那么一刹那,它径直地向着他落了下来,但随即就滑向一边,他没有伤着。
那个黑人似乎有些茫然,武器在他的手中摆动着。胸口露出了半截刀刃。林锐在六七米远处一刀投掷而出,刺穿了他的后背。
但黑人重伤却还没有死,又扑过去,将克罗索夫抓住。仅用一只手是无法把武器抢过来的,在两人的猛烈争夺之下,武器只有几厘米还把握在他的手中。黑人飞起一脚,将他踢了出去,克罗索夫的膝盖一弯,摔倒了。
黑人蹒跚着走了回来,手中高举着那根金属棒。他嚎叫着,将棒子打了下来。克罗索夫条件反射似的闭上了眼睛。可接着,棒子又偏向了一边。因为桑德罗抢上前来一脚将那个黑人踹开了。
金属卸胎棒滚落到地上。克罗索夫用左手将它拣了起来,在蜷做一团的黑人身上胡乱地打着。
黑人的身体痉挛地抽动,两只胳膊软塌塌的,腿像木头一般一下下地在地上点着,肩膀不时地扭动,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断了线的木偶一般。他向前蹒跚着,喉咙中却发出一种令人讨厌的咯咯声。随着他肩膀的抽动,克罗索夫意识到他已经断气了。
克罗索夫额头的伤口很深,被金属棒向上划开大口子,留下一个可怕的伤口。鲜血从伤口中流了出来,他的夹克被染成了鲜红色,沾在身上。他的肚子也在翻江倒海地疼。
“快起来,我们必须……走了。”林锐冲过来大声吼道。
克罗索夫慢慢地睁开了眼睛,从他游移不定的眼神中,林锐就知道他头部受到重击,现在还看不清他。“来……到车上去,”桑德罗帮他爬上了车,“你过一会儿就会好起来的。”
他这么说着,却又讨厌起自己的撒谎,因为克罗索夫的样子实在不是太好。天知道他还能不能活下去。
“真该死,这样被袭击有点丢脸吧。“克罗索夫喃喃低语,他叹了一口气,轻得桑德罗以为他睡着了。当他发现克罗索夫正空茫地凝视着天空时,眼睛中已经满是茫然的气息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