鲜红的血线，从他的额角、眉心、鼻梁、人中、嘴唇、下巴，一路的往下流，没入衣服里面。本来很细的一条线，忽然变粗，越来越粗，越来越粗，独眼人的头颅忽然从刚才那一点血珠出现的地方裂开了。

接着，他的身子也在慢慢地从中间分裂。

左边一半，往左边倒，右边一半往右边倒，鲜血忽然从中间飞溅而出，刚才还是好好的一个人，忽然间就已活生生裂成了两半。

没有人动，没有人开口。

帅军兄弟甚至连呼吸都已停顿，眨眨眼冷汗就已湿透了衣服。

女人们更是掌心出汗，眼睛动都不动。

在这个瞬间，楚天清晰的捕捉厨师里面有人眼露震惊，随即消逝的无影无踪。

周龙剑脸上毫无变化，转身端起酒杯向楚天笑道：“少帅，大年三十还给你添麻烦，还招惹起血光之灾，实在让周龙剑感到汗颜啊，这杯酒让我向你向帅军兄弟陪个不是，初三见面时，我专诚向少帅致歉！”

楚天忙端起酒，摇头回应：“周部长，你我何须客气？”

两人的酒杯再次相互碰撞，仰头喝尽杯中的酒后，周龙剑就向楚天告辞，颇有感慨的道：“少帅，其实我多想学你在家里安静的吃顿团圆饭，可惜人在官场身不由己，我先去大会堂了，免得总理他们久等了！”

楚天摆向侧手，朗声回应：“周部长慢走！”

在周龙剑打开车门进入轿车的时候，楚天清晰的见到里面还有个人影，虽然灯光不太清晰，但楚天还是判断出那是周雨轩，或许是心灵感应，在他凝视的时候，那个人影也向楚天望来，眼睛刚刚碰撞就向侧避开！

这一刻，楚天确定她就是周雨轩。

只是楚天有点好奇，小妮子怎么不下来见自己呢？

周龙剑的车队很快就开远了，数百米后，周龙剑扭头望向落寞的周雨轩，和蔼可亲的道：“侄女，你不是跟楚天并肩作战过吗？刚才干吗不下来跟他相见，那小子也是罕见人物，搞好关系对你云南就职也许有用！”

恢复神韵的周雨轩，挤出失落的笑容道：

“算了，我出任云南刑警队长，如果跟黑帮人物过于纠缠，难免会被人落下话柄，见多了官场的勾心斗角，杀人不眨眼，心里早就变得谨慎，我还是不给叔叔找麻烦了。”

周龙剑轻笑不已，意味深长的道：“雨轩长大了！”

周雨轩靠在车窗，忽然冒出：“叔叔，为什么不把帅军弄掉呢？”

周龙剑轻轻微笑，不置可否的道：“孩子，有些事不是这么简单的！先不说楚天的势力如日中天，还有苏家的政治支持，单单就帅军现在的作用来说，中央就不可能把它拿掉，因为这涉及到社会秩序问题！”

周雨轩轻皱眉头，讶然问道：“秩序问题？”

双手合拢放在膝盖上，周龙剑风轻云淡的开口：“现在北方的秩序相对半年前来说，算是比较和谐稳定，知道为什么吗？就是因为有帅军的高姿态存在，如果帅军真正消沉或覆没了，你就会发现什么叫战国时代。”

“所有黑帮都会趁着权力真空粉墨登场，手法之血腥，行事之肆无忌惮都会大大超过从前，到时候你就会发现整个警队都歇不下来，每天都要忙着处理黑帮厮杀的事情，浪费国家不少人力物力，也会让社会动荡。”

周雨轩微微愣然，随即问道：“怎么会这样？”

周龙剑闭目养神，过了很久才告诉她：“这世界上讲究的就是个秩序。明有明的法规，暗有暗的规矩。老秩序好不好先不说，至少有了它就可以稳定，像现在的帅军，如果中央要让它倒下，那是件轻而易举的事。”

周雨轩没有开口，静静的听着。

叹出心里的闷气，周龙剑淡淡补充道“但是一直不动它，也就是出于秩序这个道理。有帅军在就可以镇得住那些邪魔外道，更何况楚天行事低调，在大的方面从来没有直接冲撞过政策。”

“它甚至可以成为国家尖刀，为中央做事。”